我们的生命和进化
延续人类文明是一件乍听起来恢宏崇高又伟大的使命,但逃不开其短视狭隘和自我感动的本质。
究其原因,是由于生命对自己的起源阶段并不会保有如想象中那样高的身份认同感。绝大多数人不会特地去感激当年第一只离开森林生活的古猿,现代人内心也不会认为自己和人猿祖先是同一类生物,我们到底是由猴子兔子还是狗子进化来的与当代人都无关痛痒,难以产生同族类的共鸣和共情。我们也不会特别感恩第一条从海中登陆上岸的鱼,更不会感谢上古时期单细胞几十亿年的艰难聚合,即便这些都是我们真正的祖辈,我们却对他们没有太多身份上的共识和认同,不关心也并不在乎,自以为高等然后划清界限。
未来的人类也会从我们中进化诞生,他们可能进行了完全的身体改造,拥有了近乎无限能源和寿命的机械躯体,族群足迹遍布全宇宙,或者已经成了电磁生命,又或者已经换到了另一个维度生活。除了考古学家,他们中绝大多数并不会在乎自己的祖先曾在银河系哪个角落挣扎存活过,那些都是无聊的历史知识,他们也绝不会把自己和只有几十年脆弱生命的、用低效声带震动交流的两脚低等哺乳动物相提并论,更不会把当前的我们视作救世主。
我想表达的是,这就是进化的过程本身,延续人类文明是一种并不合理且自大的说法,文明的消失是必然的,无论结果是灭绝或是进化。
而我希望属于未来的文明早日从我们中诞生并取代之。